林凡穿越妖魔乱世，本想低调苟命，却被系统逼着日行一善。

第一天斩杀村中妖邪，第二天扳倒地方恶霸，第三天竟要他剑指县令……

百姓们感恩戴德，争相供奉长生牌位，林凡却看着系统任务欲哭无泪。

“我只想杀妖升级，怎么就成了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？”

更让他头疼的是，那位半路结识、法力高强的一休大师，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劲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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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冷，潮湿。

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，混合着霉烂、污秽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臊气味的味道，直冲鼻腔。

林凡猛地睁开眼，入目是低矮、黢黑的茅草屋顶，几缕惨淡的月光，正从破损的缝隙里挤进来，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尘埃。他躺在一堆干草上，身上盖着的粗布硬得像板刷，摩擦着皮肤，带来一阵刺痛般的真实感。

这不是他的出租屋。

记忆像是断了片的录像带，最后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那抹因为连续熬夜加班而眼前发黑、心脏骤停的剧痛上。然后……就是现在。

他挣扎着坐起身，骨头像是生了锈，发出细微的“咯吱”声。环顾四周，家徒四壁，唯一的家具是角落里一张歪歪扭扭的破木桌，上面放着一个豁口的粗陶碗。

就在这时，一股完全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，蛮横地冲进了脑海。

这是一个类似于古代中国的世界，却远比历史书上记载的任何朝代都要黑暗和危险。朝堂之上，皇帝昏聩，只知炼丹求长生，大臣们结党营私，拼命搜刮民脂民膏；地方上，豪强权贵与妖魔勾连，视百姓如草芥猪狗。而真正的恐怖，来自于黑夜，来自于山林，来自于那些潜藏在人心阴影里的……妖与魔。

他所在的这个身体，同样叫林凡，是这小林村的一个孤儿，父母早些年进山砍柴，再也没回来，多半是喂了哪头妖怪的肚肠。原主胆小怯懦，靠着村里人偶尔的接济勉强活着，昨晚一场风寒，没熬过去，这才让来自现代的林凡占了这具躯壳。

“妖魔横行……朝廷腐败……”林凡低声咀嚼着这几个字眼，嘴里满是苦涩。这开局，简直是地狱难度。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社畜，在这种世界能活几天？

【叮！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，万界功德系统绑定中……】

【绑定成功！】

一个冰冷的，毫无感情色彩的机械音，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。

林凡浑身一僵，随即，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涌上心头！系统！果然是穿越者标配！

眼前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光幕，界面简洁得甚至有些简陋。

宿主：林凡

体质：4（弱不禁风）

力量：3（手无缚鸡之力）

敏捷：5（勉强躲狗）

精神：11（略超常人）

修为：无

功法：无

技能：无

功德点：0

【新手任务发布：解除小林村的“失魂”危机。】

【任务描述：近日，小林村接连有村民于夜晚莫名昏厥，醒来后神智混沌，状若失魂，乃低阶“伥鬼”作祟。请宿主查明真相，铲除根源。】

【任务奖励：基础引气诀，功德点50，新手抽奖机会一次。】

【失败惩罚：系统解绑，宿主各项属性永久减半。】

林凡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。

伥鬼？为虎作伥的那个伥鬼？哪怕是最低阶的妖魔，那也是妖魔啊！让他一个体质4、力量3的废柴去对付？还失败就永久减半？那直接成地上爬的了！

“系统，能不能换个任务？比如扶老奶奶过马路之类的？”林凡试图讨价还价。

【系统任务一经发布，不可更改。请宿主积极面对，努力求生。】

冰冷的机械音断绝了他最后一丝侥幸。

林凡深吸一口气，那混杂着霉味和腥臊的空气呛得他一阵咳嗽。他看着自己这双骨节分明却苍白无力的手，再看看个人面板上那刺眼的“无”字和可怜的属性，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。

不想死，更不能变成废人再死。

他咬咬牙，掀开那床硬邦邦的粗布被子，赤脚踩在冰冷泥泞的地面上，一步一步挪到那扇漏风的破木门边，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隙。

外面，夜色浓重如墨。小林村死寂一片，连一声犬吠都听不到，只有风声呜咽，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泣。远远近近的茅屋轮廓，在模糊的月色下，如同趴伏在地上的巨兽残骸。

这就是他要面对的世界。

他轻轻掩上门，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下来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。恐惧像是冰冷的藤蔓，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。但在这极致的恐惧深处，却又有一点微弱的火苗，因为那“系统”和“新手奖励”而顽强地燃烧起来。

引气诀……功德点……

他必须活下去！

接下来的两天，林凡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恐慌，开始在村里小心翼翼地打听。他不敢直接问“伥鬼”的事，只是拐弯抹角地提及那些“失魂”的村民。

村民们的反应出奇地一致——先是惊恐地四下张望，然后便讳莫如深地摆摆手，催促他别再打听，赶紧回家。他们的脸上刻满了麻木与恐惧，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。

线索寥寥。只知道出事的人，都是在村西头那片老林子附近晚归后，才变得不对劲的。

第三天黄昏，林凡正蹲在自家门口，看着夕阳将那点可怜的光线吝啬地收走，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：“凡娃子……你，你在打听那些事？”

林凡抬头，是住在村尾的王老伯，一个孤寡老人，平时对原主还算照顾。此刻，王老伯佝偻着身子，脸上纵横的皱纹里嵌满了恐惧和一种更深沉的疲惫。

“王伯，”林凡连忙站起身，“我……我就是好奇。”

王老伯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，压低了声音，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去：“别打听！千万别去村西那片林子！尤其是晚上！那地方……那地方‘不干净’！前些年，张猎户一家三口，就是进了那林子，再没出来……连骨头都没找到一根！”

他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，仿佛回忆起极其恐怖的事情。

“不干净？”林凡心头一跳，追问道，“王伯，您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吗？张猎户他们……”

王老伯却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，猛地摆手，转身就要走：“不知道！我什么都不知道！你莫要再问了！想活命，就离那里远点！”走了两步，他又停住，回头看了林凡一眼，那眼神复杂难明，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，蹒跚着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。

林凡站在原地，心沉了下去。王老伯的反应，几乎证实了他的猜测。村西老林，就是问题的根源！

夜色，再次如同巨大的幕布，将小林村彻底笼罩。今天的夜，似乎格外的黑，格外的冷。

林凡蜷缩在干草堆上，毫无睡意。系统的倒计时仿佛就在耳边滴答作响。属性减半……那和直接死了有什么区别？

就在这时——

呜……呜咽……

若有若无的哭声，顺着风飘了进来。不是一个人的哭声，像是好几个声音重叠在一起，悲切、空洞，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诡异力量，直往人耳朵里钻。

林凡浑身汗毛瞬间倒竖！

他猛地捂住耳朵，但那哭声仿佛能穿透血肉，直接响在他的脑髓里。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，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、旋转，意识像是被投入了冰冷的漩涡，正在一点点剥离、消散。

【警告！检测到精神攻击！宿主精神属性较高，进行抵抗判定……】

【抵抗失败！宿主精神持续衰减中……10.9……】

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像是警钟，将林凡从沉沦的边缘猛地拉回了一丝清明！

不行！不能睡！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！

他猛地一咬舌尖，剧烈的刺痛和满口的腥甜味让他精神陡然一振！

几乎是同时，他眼角的余光瞥向门缝——那里，不知何时，竟贴着一张惨白惨白的脸！没有鼻子，没有嘴巴，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窝，正死死地“盯”着他！

“啊！”

林凡心脏骤停，恐惧像冰水浇头！他想动，想喊，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捆住，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！那诡异的哭声还在往脑子里钻，冰冷的感觉从四肢末端开始蔓延……

【精神：8……7……】

要死了吗？刚穿越就要死？还是以这种变成白痴的方式？

不！

一股求生的本能，混合着穿越以来积压的所有恐惧、不甘和愤怒，轰然爆发！

“滚！！！”

他用尽全身力气，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嘶哑扭曲的咆哮！这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，却仿佛耗光了他所有的气力。

或许是这垂死挣扎般的一声起了一丝效果，又或许是那贴在门外的“东西”只是试探。那张惨白的脸晃动了一下，如同融化般从门缝处消失了。

哭声也戛然而止。

林凡瘫软在草堆上，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心脏狂跳得快要炸开。

过了许久，直到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，他才勉强恢复了一点力气。

他挣扎着爬起身，踉跄走到门边，颤抖着手拉开房门。

门外，空无一物。

只有冰冷潮湿的空气，以及……在门框下方的泥地上，残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、像是被水渍浸透般的……湿漉漉的脚印形状。

林凡死死盯着那几个诡异的脚印，脸色苍白如纸。

不能再等了。

要么在那鬼东西下次找来前干掉它，要么，就等着变成一具行尸走肉，或者直接属性减半曝尸荒野！

他深吸一口气，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斩断，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。

“系统，”他在心中默念，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这任务，我接了！”